還有一個負面影響因素,是如何認識近年來在香港和台灣出現的一些新問題。特朗普政府現在明顯對中國搞所謂的政治認同,強調西方的民主認同,強調民主國家的聯合,把中國視為與民主國家不同的國家,這深刻地影響到日本的輿論,促使日本從所謂的“自由”、“民主”角度來認識台灣問題和香港問題,與中國從國家領土主權與治理的角度來認知完全不同。日本在這些方面深受美國西方的輿論影響,這是影響到後安倍時代中日關係的一個重要的負面因素,值得我們關注和引起警惕。
但中日兩國畢竟是搬不走的鄰居,從這次菅義偉首相和習近平主席的通話中可以看到,穩定中日關係還是日本對華政策的基調。如何繼續在穩定的基礎上推動中日關係的發展,尋找合作空間,這是通話中體現的積極一面。
我認為,中日兩國有非常廣泛的合作和發展空間。第一,通話強調了繼續保持高層的緊密溝通與合作,而“高層引領”是中日關係重回正常軌道的重要特點。菅義偉多次強調要繼續保持高層的緊密溝通具有積極意義。第二,菅義偉提到,中日關係不僅是一對雙邊關係,更是對地區和國際社會都有非常大影響力的關係,所以要承擔起地區和世界和平發展的責任,這個表態也是非常積極的。第三,經貿關係依然是中日關係的壓艙石。雖然疫情之後,中日之間在供應鏈、價值鏈等方面出現困難,但隨著中國疫情的好轉,從5月份開始,中日之間的經貿往來又恢復了,而且根據日本貿易振興會的調研,在中國的日本企業準備繼續留在中國、甚至要擴大在中國投資的企業數量占大多數。日本企業仍然非常看重中國的市場,他們重視地產地銷,很多企業認為,如果回到日本或轉移到東南亞,商品還要賣回到中國,實際成本將上升,所以在中國生產在中國銷售是最節約成本的。我認為,疫情之後,科技戰、脫鈎戰、貿易戰等確實給中日關係帶來了一些負面的影響,但是長遠來看,衹要中國經濟能夠穩定發展,疫情能夠得到控制,那麼日本在華的投資或企業經營都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所以,我們在評判後安倍時代的中日關係時,對於負面和正面的清單都應該梳理,要有客觀的評判。
我們都講中日關係進入了新的時代,那麼新時代的中日關係具有什麼樣的特徵,有什麼發展空間?其實近十多年來,中日兩國國內的社會結構、政治生態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比如現在中國的年輕人,他們的消費能力和消費觀同60年代出生的人完全不同。這些年輕人追求美好的、高質量的生活品質,日本的許多商品符合這些年輕人的要求,所以說中國市場有很強的可持續性。還有老齡化的問題,日本是最先進入老齡化社會的國家,中國在這一方面也面臨很多問題,如何應對老齡化社會,日本和中國有很大的合作空間,還包括現代物流、智慧農業。所以如果細細梳理,中日合作的空間在新時代有非常大、強的內生性動力。所以我認為,在分析後安倍時代的中日關係和日本對華政策時,既要清醒地認識到面臨的新問題與新挑戰,同時也要更多地去發現積極的層面和合作的空間,這對中日關係的長遠發展具有重大的意義。
王鍵:包老師跟上面幾位老師講的都是一氣呵成,給我們提出了很多新想法,高屋建瓴,非常感謝。特別包老師講到經貿關係仍是中日關係的壓艙石,這一點我想大家都會認同的,包老師講了很多很不錯的建議,而且梳理得很清晰。我加一句話,美國現在的政策就是挑起經濟摩擦為開始到現在中美戰略對抗,這已經讓日本承受了重大的商業利益和經濟損失,日本今後在對華外交上怎麼樣保存自己最大的國家利益,這是個現實需要思考的問題,這個我們就先不展開了。下面有請日本共同社中國總局長鹽澤英一先生發言,他的題目是“菅政權誕生的背景和今後的中日關係”。我們鹽澤局長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駐北京好多年了,有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