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將與未來中國的國際形象和地位嚴重不符。目前中國是一個發展中大國,內部存在分裂尚可容忍;但隨著中國日益強大和國際地位不斷提升,內部分裂將會與中國的大國形象嚴重不符。倘若繼續存在分裂,中國的國際尊嚴就無從樹立,也就算不上實現了真正意義的民族復興。十九大報告指出:“同國家現代化進程相一致,全面推進軍事理論現代化、軍事組織形態現代化、軍事人員現代化、武器裝備現代化,力爭到2035年基本實現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到本世紀中葉把人民軍隊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21〕試想,一個連本國內部分裂都不能解決的大國,談何世界強國?一個連國家統一都不能完成的軍隊,談何世界一流軍隊?單從中國的未來國際形象和地位來講,也不容許國家繼續分裂。
基於以上分析可知,2049年(或2050年)之前實現兩岸統一的說法,僅僅是部分學者們的觀點,而非來自大陸官方。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個說法本身有其合乎邏輯推理的一面。〔22〕
雖然目前兩岸未統一狀態已對中華民族復興事業造成了妨礙,但尚未達到嚴重妨礙的程度;然而,隨著中華民族復興大業的向前推進,兩岸未統一狀態將會變為制約中國成為世界強國的重要因素。屆時如果大陸方面不及時解決台灣問題,就無法實現世界強國目標。在此情形下,解決台灣問題將成為大陸的首要政治任務。隨著大陸綜合國力的日益增長,其解決台灣問題的能力將大為增強,國家統一的進程也將被提速。根據大陸相關領域專家的預測,此一時間點並非十分遙遠。
在十九大之前的很長時間內,學界一直沒有關注所謂的“時間表”問題,而單單到了十九大前後持續熱議並反復討論,這是為什麼?很顯然,這表明兩岸統一問題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中國也初步具備瞭解決的能力。這從另一個側面證明,國家統一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
三、在民族復興進程中實現國家統一的路徑探索
(一)過去七十年兩岸統一歷程回顧與三個階段劃分
根據大陸主張解決台灣問題的方式的演變,可以將自1949年以來的兩岸統一歷程劃分為以下三個時期:
1、解放台灣時期(1949年10月至1979年1月)。這一時期又可劃分為兩個階段:
⑴武力解放台灣時期(1949年10月至1955年3月)。蔣介石集團退守台灣後,大陸宣稱要通過武力解放台灣;同時積極進行軍事部署,準備渡海作戰,完成統一任務。後因朝鮮戰爭的爆發,大陸的戰略重點由東南轉向東北,解放台灣的計畫被迫擱置。朝鮮戰爭結束後,大陸解放軍於1955年1—2月間,發動了渡海戰役,解放了一江山島和大陳島。
⑵和平解放台灣時期(1955年4月至1978年12月)。大陸解放一江山島和大陳島後不久,美國開始插手台灣事務,台灣問題出現複雜化、國際化的傾向。為此,大陸及時調整過去的對美、對台政策,適時提出和平解放台灣的主張。在1955年5月,時任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在第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五次會議上宣佈:“中國人民解放台灣有兩種可能的方式,即戰爭的方式與和平的方式。中國人民願意在可能的條件下,爭取用和平的方式解放台灣。”〔23〕這是大陸第一次公開提出和平解放台灣的主張。〔24〕此後,大陸又在不同場合進一步闡明和平解決台灣的具體政策方針,並為爭取和平解放台灣付出過不懈努力。
2、和平統一時期(1979年1月至2018年12月)。20世紀70年代末,隨著國際國內局勢的深刻變化,全國人大常委會於1979年1月1日發表《告台灣同胞書》。以此為轉折點,大陸解決台灣問題的方針政策由解放台灣轉向和平統一。這一時期又分為以下兩個階段:
⑴忽視武力後盾的和平統一時期(1979年1月至1999年7月)。這一時期,隨著國際局勢走向緩和以及國內工作重心的戰略轉移,大陸將有限的資金集中投入了經濟建設,而淡化了軍事建設,致使大陸軍事實力增速有所減緩。以軍費預算為例,1999年是一個分界點,在此之前的1986-1998年期間,為支持改革開放經濟建設,國防經費比重一度下滑;自1999年開始,軍費預算開始逐年增加。從大陸、台灣、美國三方在1999和2019這兩個年份的軍費預算對比來看,基本情況如下:1999年,大陸軍費預算是130.03億美元,台灣的軍費預算是81.56億美元,美國軍費預算是2923億美元;而2019年,大陸軍費預算是1716.10億美元,台灣軍費預算在112.45億美元左右,美國軍費預算是7160億美元。請參見表1。大陸軍事實力增長緩慢,致使“台獨”勢力錯估情勢、不斷挑釁。
⑵重視武力後盾的和平統一時期(1999年7月至2018年12月)。1999年之所以成為大陸國防預算的一個拐點,是因為這一年大陸對和平統一有了深刻的認識。這一年的5月8日和7月9日先後發生了美國轟炸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事件和李登輝炮製“兩國論”事件。面對美國的霸權和“台獨”的挑釁,大陸在痛定思痛後認識到,衹有依靠強大的軍事實力,才能保障和維護地區和平;否則,反對“台獨”與和平統一衹是一句空話。自此之後,大陸的國防預算逐年遞增,具體可參見表2和圖1。
從數字變化看,1999年大陸的國防預算是台灣的1.5倍,而2019年大陸的國防預算則是台灣的15倍多,具體可參見圖2。
[表2:大陸、台灣和美國國防預算比較表(1979—2019年)]
資料來源:《中國統計年鑒》、台灣地區“財政部”“中央銀行”網站、《美國統計年鑒》等公開資料。
圖1:大陸、台灣與美國國防預算變化折線示意圖(1979—2019年)
圖2:大陸、台灣與美國國防預算比較柱狀示意圖(1979—2019年)
事實表明,二十年來大陸日益強大的軍事實力,在震懾“台獨”方面的確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在促統方面效果並不明顯,這或許與大陸一直未將統一任務真正提上工作日程有直接關聯。隨著新時代大陸對和平統一進程的扎實推進,大陸軍事力量必定在未來和平統一中發揮愈來愈重要的作用。
3、對統一道路的再探索時期(2019年1月——)。自2019年1月2日,習近平講話後,大陸正式進入促統新時期。過去三十年來,大陸對台工作的主要任務是反“獨”,故在反“獨”問題上積纍了許多經驗,但在促統方面經驗甚少,所以,未來如何促統成為大陸對台工作面臨的一項新課題。
多年來,大陸促統工作一直停留在政治宣示階段,很多促統政策的可行性及其效果無法得到檢驗。今後的促統實踐可以檢驗既有的促統政策,然後在此基礎上適時對其做出必要的完善或調整。這個過程中,既要總結大陸促統政策的實施效果,也要考察和借鑒外國解決統一問題的經驗,還要借鑒歷史上統一案例的啟示。我們對兩岸統一路徑的規劃和設計應吸納這些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對於那些可行的政策,該如何細化使其變得更具可操作性;對於那些缺乏可行性的政策,該如何及時予以改變或調整。對於諸如此類的問題,均需要認真研究。不難預料,大陸將進入一個促統新時期。其實,這個時期也是檢驗大陸和平統一政策實施效果的關鍵時期。
(二)新時代大陸對國家和平統一路徑的再探索
在兩岸統一問題上,大陸經歷了毛澤東時代的武力統一、1979年以來的和平統一後,現在進入了新時代探索統一路徑的新時期。大陸方面將在一個中國原則基礎上,主導兩岸統一,引領兩岸關係發展。
截至目前,大陸仍反復重申並努力爭取兩岸和平統一。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們將繼續堅持“和平統一、一國兩制”方針,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推進祖國和平統一進程。〔25〕同時,我們堅決維護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有堅定的意志、充分的信心和足夠的能力,挫敗任何形式的“台獨”分裂圖謀。〔26〕習近平“1﹒2講話”的總基調是力爭和平統一,該講話指出:“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們願意以最大誠意、盡最大努力爭取和平統一的前景,因為以和平方式實現統一,對兩岸同胞和全民族最為有利。”〔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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