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莎指出,在這個大背景下,拜登對華政策制定可以說是一場國內國際的雙層博弈。對華競爭戰略已是美國戰略界共識,但是如何開展對華競爭,還沒有確定。也是在對華政策處於不確定的狀態,拜登政府提出了對華3C政策。國內主要有三種觀點。第一種較為樂觀,認為拜登對華政策更加理性、靈活、務實,給中美關係轉圜打開機會視窗。第二種較為悲觀,認為這是拜登的迷惑戰術,模糊重點,對我戰略麻痹,實質是零和博弈的惡性競爭甚至對抗。第三種認為這是美國一廂情願,將不同議題相互割裂,想合作就合作,想打壓就打壓,這是辦不到的。
通過梳理過去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看道美國是如何實踐3C政策的。
其一,競爭全面鋪開。拜登表示將從“實力地位”展開對華競爭,形成全政府、全社會、全領域的對華競爭。在國內,強本固基,加大對高科技、基礎設施等方面的投資。在國際上,主要依靠聯盟、規則和價值觀三個核心支柱。一是修復和整合聯盟體系,拜登意識到對華競爭無法僅僅靠自身力量,拜登團隊在亞洲和歐洲開展旋風式外交,試圖強化印太四方機制,調動跨大西洋關係,謀劃東西兩冀聯盟佈局。二是重塑國際規則,意圖“規鎖”對手,力圖提升在國際機制中的影響力,重振全球領導力。三是開展價值觀外交。鼓吹“全球民主倒退”,將大國競爭從權力結構矛盾上升為意識形態對立。還用價值觀綁架其他議題,提出“科技專制”與“科技民主”的對立,並以意識形態的不可妥協性,動用軍事、制裁、出口管制、供應鏈轉移等手段等開展“大國競爭”。
其二,合作較為黯淡。拜登團隊此前提出中美可在抗疫、氣候變化、核不擴散等領域進行合作,但我們看到這是言不由衷的,更多的是競爭。美國一直都拒絕同中國進行抗疫合作,如今又啟動疫苗競爭,就新冠病毒溯源不斷施壓。氣候合作雖然有些動作,但美國更多地是將中國視為其在全球氣候議程、綠色經濟和清潔能源等高科技領域領導權的挑戰者,未來,美國還會拉攏西方國家建立相關氣候規則,對華加大施壓。核不擴散領域,在伊核、朝核問題上對中國既有拉攏,也有忌憚。
其三,對抗日益凸顯。雖然拜登表示不願與中國陷入新“冷戰”,但從實際上,當前美對華對抗一面非常突出。軍事領域,美國國防部將中國視為“步步進逼的威脅”,軍力部署重心進一步轉向亞太,2022財年國防預算提案中劃撥50.9億美元用於“太平洋威懾計劃”,比2021財年國防預算案投入翻倍。高科技領域,進一步泛化國家安全,利用商務部“實體清單”、國防部的“涉軍企業清單”等促使科技脫鉤。經貿領域,推動產業鏈去中國化,白宮公佈供應鏈審查報告提出將建立“貿易打擊小組”(trade strike force)加大對華施壓。價值觀領域對抗更為激烈,在涉疆、港、藏等議題上與我針鋒相對,巧立名目,大力制裁,甚至通過勞工部的“強迫勞動產品清單”推動市場脫鉤。白宮近期也發佈將反腐敗確立為美國國家安全的備忘錄,將通過反腐打壓中企和一帶一路倡議。
由此可見,拜登對華3C政策中,確實存在厚此薄彼的情況,競爭和對抗一面凸顯,合作一面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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