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焦慮源於優質教育資源的稀缺。一些新生代父母不再以追求分數為單一目標,但如何為孩子選擇一條合適的發展道路,家庭財力是否能够支撑自己的選擇,依舊令他們備感焦慮。一方面是人們接受教育理念的多元化,另一方面是現實中并不豐富的選擇,讓年輕一代家長如坐針氈。清華附小的小學生用大數據分析蘇軾,讓家長們看到了兼顧應試教育和素質教育的可能,但想躋身這樣優質的公立學校,要買得起昂貴的學區房才行;一些私立學校教育理念非常先進,硬件也高大上,但伴隨而來的是一年20萬元以上的學費。
事實上,從更大的層面看,教育焦慮是整個社會焦慮感的一種投射:草根群體擔心上升通道被阻塞,寄希望於子女“更進一步”;中等收入人群追求自身價值實現已然力不從心,孩子更是“輸不起”;富裕群體煩惱於財富傳承,擔心未來的“不確定性”。這樣的焦慮之下,孩子和家長在某種程度上都成了“犧牲品”:孩子們早早被剝奪了戶外瘋跑、挖沙和泥的快樂,轉戰於各個課堂之中。至於揠苗助長的後果,多半是後勁不足,“贏了起點輸了終點”;家長們則付出了真金白銀和大把陪讀時間,據統計,中國近半家庭教育支出占家庭收入40%以上。
而破解教育焦慮,不可指望畢其功於一役,需要頂層設計者思考到底什麼是教育,什麼才是有利於健康、可持續發展的教育,該怎麼定義教育。也需要教育系統、學校、家庭、社會的合力配合,課程改革、教師培訓、家長教育、社會引導等各個環節,缺一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