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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柏村回憶錄題詩自序 盼兩岸和平統一
http://www.crntt.hk   2019-08-09 00:12:21
1919年生的郝柏村以10年時間,親筆撰寫25萬字成《郝柏村回憶錄》留下歷史見證。(圖:天下文化提供)
  中評社台北8月9日電(記者 倪鴻祥)今年滿百歲的前“行政院長”郝柏村8日出版回憶錄,闡述1949年後從政心得、對兩岸關係感想。他在書中自序以詩作,“保臺反獨絕非空,但悲不見中華同;兩岸和平統一日,家祭毋忘告乃翁。”來抒發他期盼兩岸統一的心情。

  郝柏村,1919年生,經歷八年抗戰到金門八二三砲戰,歷任蔣中正的侍衛長、陸軍總司令、參謀總長、“國防部長”乃至“行政院長”,擔任文武兩職最高職位,是“中華民國”出將入相第一人,他以10年時間,親筆撰寫25萬字成《郝柏村回憶錄》,全書分四部28章,以橫跨一世紀的個人生命歷程為中國百年、台灣70年的艱困奮鬥與未來前途,留下歷史見證。

  郝柏村在自序裡提到,他何幸而生在這時代,經過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範圍最廣、人類苦難最慘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洗雪了中華民族百年來奇恥大辱,重振了中華民族為世界強權的聲望,真是中華民族承先啟後,成就最輝煌的一代。

  以下是他自序全文人容:

  《郝柏村回憶錄》自序

  胡適之先生鼓勵人寫自傳,俞大維先生卻誓言不寫回憶錄,僅對年輕人訴說他的往事。

  究竟該不該寫回憶錄,是見仁見智的問題。

  我生於一九一九年,在二十世紀過了八十一年,基本上我的一生以二十世紀為主;然無論社會、政治、經濟、科技及國際局勢均變動快速,可能是有史以來,戰爭最多且規模最大的一個世紀,也是科技進步最突出的一個世紀。

  就戰爭而言,有一九○四年到一九○五年的日俄戰爭;一九一四年到一九一八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及隨後的中國內戰、韓戰、越戰。另如兩次大戰間的西班牙內戰及義大利侵略衣索比亞之戰;近五十年來的以阿戰爭、印巴戰爭、阿富汗之戰及波灣戰爭、伊拉克戰爭、敘利亞內戰,以及反恐怖主義戰爭。

  綜觀這些戰爭,幾乎涵蓋整個二十世紀,戰爭直接死傷人數以千萬計,間接的人民死亡或流離則以億計,這是我一生親見親歷。我流過血,在波瀾壯闊、驚濤駭浪的世局裡,在間不容髮的生死之變中倖存下來,人生已邁入第一百個年頭了。

  尤其科學空前進步,武器發展足以毀滅全人類;太空科學已將人類送上月球;生命科學的發展,消滅天花、瘟疫、瘧疾、梅毒等;醫藥進步,到了能夠複製牛羊或人類的地步。在二十世紀初葉,我逃過天花一劫;在以後的醫藥進步中,我享受到成果;如今一百歲了,不知老之已至,依然享受著健康的人生。
我三十歲以前生長於農業社會,電力與生活無關,而將終老在工商社會,斷電一日人民即無法正常生活,目睹了從農業社會到工商社會的變遷。

  我們二十世紀初年的這一代,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最悲壯慘烈的一代,生離死別的悲劇數以幾千萬計,我為其中之一。但我又何幸而生在這時代,經過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範圍最廣、人類苦難最慘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洗雪了中華民族百年來奇恥大辱,重振了中華民族為世界強權的聲望,我們真是中華民族承先啟後,成就最輝煌的一代,我是其中的一員。

  從我出生的一九一九年,到一九七九年兩岸實質停火為止,是六十年的戰爭歲月;從一九三七年至一九七九年的四十二年中,包括對日抗戰、國共內戰及保臺戰役,是我親身參與的戰爭。

  保臺戰役是內戰的一部分,自一九四九年至一九七九年三十年間,我肩負重要的責任;“中華民國”治權以臺灣為主體已七十年,保臺戰役的首要目標是在阻止中共統治臺灣,遠程目標則是建設臺灣為三民主義模範省,作為統一中國的範本,絕非為了臺灣獨立。保臺反獨更是我六十年來奮鬥的目標。

  抗戰勝利,內戰終止了,應是共享和平盛世,但事實不然,由於科學進步,地球實質縮小為地球村,任何一個民族再不能獨善其身,必須走向世界大同,要看年輕世代菁英的智慧了,我現在是不樂觀的看待。

  孟子說,“生,我所欲也,義,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捨生而取義也。”這是我們這一代年輕時候的觀念,所以贏得八年抗日義戰的勝利,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無愧後代子孫。整體利益觀念第一,國家至上、民族至上是抗戰年代的思想。

  民主政治如果失去整體利益觀念,必為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這是今後年輕世代所應深切思考的,年長一代應為年輕世代打下幸福基礎,但年輕世代的幸福要靠年輕世代的智慧。

  中國兩千多年歷史雖是帝王專制,但基本上是讀書人的政治,我青少年時期雖出生於農村,當時絕大多數讀書人仍是走上做官的道路,所謂“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然而,我總難以忘懷戰場上血流遍地、屍體橫陳、人民流離失所、逃難顛沛的慘象;更無法抹去政權敗亡時社會分崩離析、人民怒撕法幣的記憶。

  雪恥圖強是我這一代中國人的共同志業,我們曾經由恥辱到光榮,但初嘗抗戰勝利果實四年後,又陷入失敗的深淵,中國人的苦難並未隨抗戰勝利而結束,至少又延長了三十年。

  我逃過飢荒及文化大革命的劫難,但手足分隔五十年才重逢,父母廬墓離鄉六十一年後才能親謁。凡此都是一般人生不尋常的遭遇。

  我從權力的高峰到一介平民,個人際遇起伏是巨大的,我在起伏中體察世事人情,所幸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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