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今世界變革性決定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必然性
在大變局與大變革對立統一的當今時代，應對世界大變局、縮小直至消除世界發展赤字和安全赤字的根本之道是順應時代發展潮流、維護世界一體性、促進世界大變革。“隨著全球治理陷入制度困境、國家力量對比發生深刻變化，加強全球治理、推動全球治理體系變革已是大勢所趨。”⑭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最新理論成果和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和當今世界大變革的思想先導和精神引領，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蘊含著以全球治理體系變革推動人類社會新發展的一系列新理念。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引下，全面崛起和世界影響不斷擴大的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不僅是當今世界維護和平與安全的中堅力量，而且是在世界劇變中大力宣導和踐行開放、交流、包容、互鑒、協調、平衡、互利、合作、普惠、共贏、綠色、創新等新發展理念、努力推動國際秩序與全球治理體制公正合理化的時代進步力量。作為當今世界大變革的突出代表，新時代的中國首倡並引領國際社會踐行既切合當今世界一體化現實、又滿足全人類社會緊迫需求、更順應時代發展趨勢的空前宏偉的全球治理方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是世界各國在世界劇變中攜手應對新冠病毒等全球性威脅、共同走向美好未來的唯一正道。新時代的中國進一步改革開放和以自身巨大變革引領新型全球化的時代潮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致力於維護世界一體性、化解世界變亂性、凸顯世界變革性，從而維護和促進全人類共同利益。近代以來首次站在科技革命潮頭、以自身不斷變革引領時代進步潮流、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對外戰略最高目標的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蓬勃發展，日益凸顯著當今世界的變革性和時代進步性，有力促進人類社會先進生產力的發展和新型全球化，從而決定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歷史必然性。因此，當今世界變革性決定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必然性。具體可從以下兩方面理解、論證這個符合人類社會發展基本規律和時代發展大趨勢的重要判斷。
第一，早已立志為人類社會發展做出更大貢獻的中國在進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後，已經成為當今世界大變革的主要代表，因而在努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偉業中，必然以大力宣導和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作為自己義不容辭的國際責任。1956年，毛澤東說，“中國應當對於人類有較大貢獻。”⑮改革開放之初經濟很落後的中國也立志要為人類做出更大貢獻。鄧小平說，我們的目標是到下個世紀50年代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那時國家總的力量就大了，可以為人類做更多事情，在解決南北問題方面可以盡更多力量，我們就是有這麼個雄心壯志。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通過自身不斷變革、發展壯大和越來越廣泛參與和融入全球化，給世界以越來越大的積極影響，為人類社會進步做出越來越大的貢獻。由於世界越來越離不開中國，中國也越來越需要世界，習近平就任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後，黨中央順應時代發展大勢，立即作出了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宏偉目標而奮鬥的最高戰略決策，並緊扣現實，加強內外統籌，把建設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與以中國特色大國外交推動建設新型國際關係直至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融為一體，創造性地實現了“中國夢”和“世界夢”的有機結合。習近平指出，“中國共產黨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的政黨，也是為人類進步事業而奮鬥的政黨。中國共產黨始終把為人類作出新的更大貢獻作為自己的使命。”⑰從黨的18大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後不久，習近平就向國際社會提出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偉大倡議。之後，習近平多次在國內外重大場合深刻闡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科學內涵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時代價值和世界意義，使之成為越來越廣泛的國際共識，被多次寫入聯合國決議和文件。與此同時，中國主動承擔向國際社會提供力所能及的公共產品的大國責任，多次減免許多發展中國家的巨額對華債務。新冠疫情爆發以來，中國毫無保留地與其他國家分享抗疫經驗，向他們提供無私援助，並抓緊研發新冠疫苗，並史無前例地公開承諾：一旦研發成功，將以此作為國際公共產品惠及全世界人民。顯然，提出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包括新冠疫情爆發後提出構建人類健康共同體）的偉大倡議並引領國際社會努力踐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新理念，不是中國出於一己之私，而是在與世界各國共同應對世界大變局進而邁向人類美好未來的時代偉業中承擔的不可推卸的歷史性責任；也不是突發奇想，更不是嘩眾取寵，而是新時代中國為人類社會發展作出更大貢獻的現實要求和歷史必然。由於中國崛起不可阻擋且不可能孤立地崛起，一定是引領新興市場國家及廣大發展中國家一起群體性崛起，而且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已經成為中國崛起的題中之意，因此代表當今世界大變革的中國崛起決定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歷史必然。換言之，當今世界的變革性決定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必然性。
第二，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規律和基本趨勢決定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歷史必然性。馬克思在創立歷史唯物主義過程中，不僅以社會生產方式的歷史演進把人類社會的整個發展歷程依次劃分為“五大社會形態”，而且依據人的自由度的兩次質變，從“社會共同體”角度把人類社會從低到高依次定義為“自然的共同體”、“虛幻的共同體”、“真正的共同體”。“自然的共同體”指世界資本主義時代以前建立在自然經濟基礎上的各種社會共同體，包括原始的氏族共同體、部落共同體、奴隸制時代的共同體、封建時代的共同體。在這些共同體中，人的自由度極低甚至全無，普遍存在“人的依賴關係”。“虛幻的共同體”指仍存在階級剝削和壓迫的資本主義社會共同體。在資本主義社會共同體中，表面上獲得了人身自由的人因普遍存在對“物的依賴關係”而沒有實現真正的個性自由，因此馬克思稱其為“虛幻的共同體”，以戳穿資產階級宣揚的資本主義社會是人類最美好因此是最終社會制度和社會形態的謊言。“真正的共同體”指消滅了階級剝削和壓迫從而出現“個人全面發展的自由個性”、實現所有人全面自由的共產主義社會，即“自由人聯合體”⑱，即理想共同體。從當今世界現實與人類社會發展大趨勢相結合的角度看，以和平與發展為主題的當今時代雖總體上仍處於“虛幻的共同體”階段，離“真正的共同體”仍非常遙遠，但早已進入向“真正的共同體”曲折、緩慢過渡的漫長歷史進程中。這個歷史進程在人類社會發展當前階段的前進動力是當今世界大變革，其前進趨勢表現為中國宣導和引領的以合作共贏為目標的新型全球化和新型國際關係，其艱難曲折性表現為當今世界大變局。為了順應世界大變革的歷史發展趨勢、促進大變革的時代進步潮流和應對大變局這一人類社會共同挑戰與威脅，在“虛幻的共同體”向“真正的共同體”過渡的艱難曲折的歷史進程中，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就是時代的選擇和歷史的必然。因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虛幻的共同體”與“真正的共同體”之間不可或缺的“過渡性共同體”⑲，或者說，“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理想共同體生成過程中階段性的共同體樣態，擔負著歷史性的過渡作用，並體現出承上啟下的階段性特徵”。⑳因此，必須指出的是，作為馬克思主義時代化的代表，新時代中國宣導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短期內不是以建設“理想共同體”為目標，而是要從根本上應對諸多全球性挑戰和威脅，引領世界各國共同減少當今世界的和平赤字、民主赤字、發展赤字、生態赤字和信任赤字。
四、結語
新冠病毒肆虐下，深度全球化而又劇變的當今世界，是大變局與大變革的矛盾統一體，具有“三性並存”這一前所未有的總體特徵。當今世界的一體性、變亂性、變革性三者間構成對立統一、共生共存的關係。其中，當今世界一體性宛如母體，當今世界變亂性和變革性好似一對貌似而質別的雙胞胎。換言之，當今世界的變革性與變亂性對立統一於當今世界的一體性之中。一體性既構成變亂性和變革性的基本環境，又一定程度上從正反兩方面催生了變革性和變亂性。變亂性損害一體性，且對抗著變革性，但既超脫不了一體性，也阻擋不了變革性，反而客觀上凸顯了變革性之必要。變革性消除不了變亂性，但一定程度上可抑制變亂性，最終強化一體性。
動盪、變亂的當今世界看似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格格不入，故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宛如搭建烏托邦一樣不切實際。但是，動盪與變亂發生在深度全球化的當今世界上，違背全世界共同利益，威脅著全人類安全、發展乃至生存，因此人類社會又迫切需要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且，雖然世界大變局難免動盪與變亂，但大變革才是當今世界的主導性因素和方向性力量，這個大方向的指向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因此，從實然、應然、未然三者之綜合角度看，新冠病毒肆虐的當今世界在一體性、變亂性、變革性這三個維度分別與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可行性、必要性、必然性形成三重正相關。
在新冠病毒全球肆虐、世界各種矛盾趨於激化的嚴峻而複雜形勢下，在深度全球化的當今世界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個充滿矛盾的特大命題。一方面，具有一體性的當今世界前所未有地離人類命運共同體最近，新冠疫情肆虐下全世界的當務之急是構建人類健康共同體，刻不容緩的長期任務和共同追求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另一方面，新冠疫情下不斷激化的各種矛盾衝突使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難度增大，當今世界離真正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似乎漸行漸遠。其悖論在於：雖然新冠疫情迅速全球蔓延再次證明了當今世界在一定程度上已是“一損俱損”的共同體，各國急需同舟共濟，但是新冠疫情全球蔓延不是凝聚了全球共識、緩和了國際國內矛盾，而是擴大了世界範圍內思想和利益的鴻溝、加劇了當今世界的各種矛盾，使構建真正意義上的人類命運共同體似乎更難實現。換言之，深度全球化而又劇變中的當今世界一方面急需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另一方面又越來越難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就是當今世界面臨的前所未有的大困境，它表明當今世界進入了人類社會發展史上一個新的生死攸關的時期。雖然長遠美好未來可期，但中短期內世界陷入大危機甚至大災難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因此，衹有徹底拋棄叢林法、霸權邏輯、冷戰思維等錯誤的陳舊思維，解放思想，大膽創新，努力走出一條新型全球化和新型國際關係之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人類社會才有光明未來。
注釋：
①《習近平向“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級別視訊會議發表書面致辭》，《人民日報》，2020年6月19日，第一版。
②習近平：《攜手建設更加美好的世界——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的主旨講話》，《人民日報》2017年12月2日。
③習近平：《論堅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年10月版，第5頁。
④鄭保國：《當今世界劇變背景下的時代主題和未來走向》，《馬克思主義研究》，2019年第1期，第107頁。
⑤習近平：《論堅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年10月版，第332頁、第199頁。
⑥朱雲漢：《高思在雲》，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5頁。
⑦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10月第1版，第58-59頁。
⑧劉建飛：《引領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18年9月版，第53頁。
⑨王公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19年3月第1版，第92頁。
⑩參見【美】亞歷山大·溫特：《國際政治的社會理論》，秦亞青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⑪劉同舫：《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對歷史唯物主義的原創性貢獻》，《中國社會科學》，2018年第7期，第10頁。
⑫王公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研究》，人民出版社，2019年3月第1版，第92頁。
⑬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539頁。
⑭吳志成、吳宇：《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論析》，《世界經濟與政治》，2018年第3期，第19頁。
⑮《毛澤東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157頁。
⑯《鄧小平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32—233頁。
⑰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10月第1版，第57-58頁。
⑱《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2頁。
⑲王公龍：《過渡性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歷史方位》，《理論視野》，2019年第3期。
⑳洪波：《人類命運共同體與馬克思共同體思想：契合、傳承與創新》，《教學與研究》，2018年第10期，第84頁。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21年2月號，總第278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