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關於去杠杆的政策組合。就不同類型金融政策之間的組合而言,貨幣政策、宏觀審慎政策和微觀審慎監管構成三支柱金融政策框架。要注意不同政策之間的“動”“靜”搭配。貨幣政策和宏觀審慎政策具有逆周期調節的功能,應強調“動”和靈活性、適時預調微調,以適應經濟周期和金融周期變化。其中,貨幣政策的逆周期是逆經濟周期,主要職責是穩增長和防通縮,避免因價格水平下降和實際債務上升而陷入“債務通縮”陷阱,避免因經濟失速而陷入信用自我緊縮循環。宏觀審慎政策的逆周期是逆金融周期,主要職責是抑泡沫,抑制信貸泡沫和抑制房地產泡沫。微觀審慎監管應強調“靜”和穩定性,注重保持定力,以維護行業秩序和防範道德風險,避免與貨幣政策形成叠加,同時彌補宏觀審慎政策跟進可能不及時的風險。比如,在貨幣政策放鬆背景下,若住房金融宏觀審慎政策未能及時建立和完善,就必須依賴微觀審慎監管發揮作用。在宏觀政策逆周期成為共識的背景下,要特別注意避免微觀審慎監管也陷入逆周期誤區。
二是關於三角形支撐框架。支撐框架的3個角,分別是實施穩健中性貨幣政策、增強微觀主體活力和發揮好資本市場功能。增強微觀主體活力比較好理解,因為金融一定程度上就是實體經濟的鏡像反映,微觀主體活力強,盈利能力提升,才能防風險。而要發揮好資本市場功能,在去杠杆背景下,千萬要避免將其理解為讓股票市場在短期內盡量多地提供股權融資。否則,很容易滋生大量金融風險。應當以“內源—外源融資”的視角,將其與增強微觀主體活力結合起來,也就是要通過建立一個規範、有活力、有韌性的資本市場,發揮股票市場在提升微觀主體活力、支持創新性企業、推動經濟轉型方面的比較優勢,增強實體經濟的盈利能力,通過提升經濟效率促進去杠杆;發揮股票市場在強化金融體系內部競爭、優化金融結構和支撐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方面的作用,通過提升金融效率促進去杠杆。
三是關於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依靠改革、依靠發展來防風險,在防範化解金融風險領域同樣適用,因此要繼續推動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我們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認識有一個不斷深化的過程。2018年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的“鞏固、增強、提升、暢通”八字方針就是對於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最新認識,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在優化金融結構的基礎上,也可對照八字方針來賦予其新的含義。
以科學方法論為指導防範化解重大風險
文章指出,打好防範化解重大風險的主動戰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科學的方法論指導。
一是要堅持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六個思維”,即戰略思維、歷史思維、辯證思維、創新思維、法治思維和底線思維。要常觀大勢,常思大局,把防風險放到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長期、艱巨的歷史進程中考慮,善於從紛繁複雜的矛盾中把握規律,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以規則來防範風險,發揮制度在防風險中的戰鬥力。我們要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風險的底線,重點防控那些可能遲滯或中斷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的全局性風險。既要補齊短板,更要注重加固底板。具體到外部環境風險,底線就是核心利益。
二是要制定正確的防範化解風險的戰略戰術。當前紛繁複雜的背景下,正確的戰略戰術關鍵是“積極防禦”。積極防禦是毛澤東主席著作中常用的一個術語,與消極防禦相對應。消極防禦實際上是假防禦,只有積極防禦才是真防禦,才是為了最終實現反攻和進攻目標的防禦。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同風險賽跑”“要敢於亮劍,敢於揭開蓋子”“為國不可以生事,亦不可以畏事”“早識別、早預警、早發現、早處置”,強調“既要有防範風險的先手,也要有應對和化解風險挑戰的高招;既要打好防範和抵禦風險的有準備之戰,也要打好化險為夷、轉危為機的戰略主動戰”,都說明了必須以高度的責任心、求實的精神積極主動防範化解重大風險。
三是防範化解重大風險要調動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可以概括為“四個依靠”,即依靠幹部、依靠人民、依靠改革、依靠開放。政治路線確定之後,幹部就是決定的因素。防範化解重大風險是啃硬骨頭,需要依靠一批具有全局意識、領導能力、鬥爭精神並能真刀真槍地幹的領導幹部。風險來自市場、企業和金融機構,涉及千千萬萬的人民群眾,要善於引導群眾、組織群眾,善於整合各方力量、科學排兵布陣,有效予以處理。很多風險的源頭都在於體制性障礙,防範化解重大風險只治標不治本是不行的,要有長效機制。比如,科技產業風險,單靠增加投入是不夠的,主要還在於通過改革完善體制機制,全面建立國家創新體系。發展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基礎。既不能停下來解決風險問題,也不能為了發展漠視風險,導致小風險積累成大問題,要平衡好保持穩定發展與防範化解風險的關係,在發展中解決矛盾,消除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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