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題：賴清德“務實台獨說”的背後 作者：劉匡宇（北京），中國社科院台灣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作者指出，今年以來，賴清德以“行政院長”身份連續發表“台獨”主張，高調挑釁一中原則和兩岸關係現狀。賴的言論充分暴露了其對兩岸關係和台灣政治定位的認知缺陷、自身政治格局與視野的局限，以及基於民進黨內深層權鬥和選舉利益的計算。在搶佔“台獨”光譜後，賴在面臨大陸“精準制裁”同時，也將陷入與蔡英文和綠營內部多股力量的複雜競合。
一、賴清德“務實台獨”論述系統化、具象化
從3月30日到4月3日的短短5天內，賴清德發表連番“台獨”言論，先是自詡“是追隨鄭南榕的‘台獨’工作者”，“‘九二共識’的鑰匙在台灣找不到”，引發兩岸輿論強烈譴責。不過，賴並未改弦更張，而是以退為進地拋出了更成體系的“務實台獨說”。
4月15日，賴召開媒體茶敘，自稱“務實台獨工作者”，包括3個方向和6個具體工作內容。所謂“3個方向”是：台灣是“主權獨立國家”，不必另外宣佈“台獨”；台灣前途“只有2300萬人可以決定”；在“行政院長”任上“發展經濟、壯大台灣，讓民眾選擇台灣”。“6個內容”分別是：“鞏固捍衛台灣主權”；“維護台灣自由、民主、人權”；“捍衛台灣民眾決定前途的權利”;發展經濟、壯大台灣；自信地開展兩岸交流、求同存異，增進相互理解、諒解、和解，維持兩岸和平發展；台灣身為“國際一員”，應參與“共同維護亞太區域的和平安全”。
耐人尋味的是，蔡英文在明面上以“賴清德是誠實的人”為其緩頰，但也用“單獨與他談過，無法規定行政院長一定要講什麼，但是相信賴知道分際和整體政策走向”，以及“他還是支持我們的維持現狀”之類夾槍帶棒的話對賴隔空劃線，私下更是傳出不滿情緒。因此，賴特別對蔡作出回應，稱其“台獨工作者”表述“是應詢答覆而非施政內容”，表示自己承受了“被讀心”的“無妄之災”；在兩岸政策上，宣稱蔡當局立場一致即“維持現狀”。其發言人徐國勇也此地無銀地表示“小英沒有生氣”，認為賴是被“刻意引申、扭曲誤解”。
更值得注意的是，雖然部分綠營人士為賴清德開脫，稱其“務實台獨說”並非挑釁，而是回歸民進黨1999年通過的“台灣前途決議文”。但讓藍營介意的是，賴的說辭與蔡英文以“台灣前途決議文”為基礎的“維持現狀”論述也有顯著距離，賴始終迴避蔡講出的“中華民國憲政體制”這一關鍵要素，更加貼近“法理台獨”，無法打消外界對其虛級化甚至消滅“中華民國”的疑慮。同時，賴清德言論多有邏輯謬誤和自相矛盾之處。例如，“台灣已經獨立，不必另外宣佈”和賴作為“台獨工作者”的目的性存在明顯衝突。再如，賴的“台獨工作者”定位似是暗示推動“台獨法律程式”或“台獨政策法案”，但在大陸制裁下又突如其來地修正立場，從原本“義無反顧的台獨”，調整為借殼上市的“務實台獨”，要麼是耍嘴皮子來應付大陸，要麼是對“台獨工作者政治信仰”的“出賣”；更有趣的是，一貫熱衷炒作大陸“武力犯台”和“恐中仇中”的民進黨當局，面對大陸雷霆萬鈞的政治和軍事壓力，對此次大陸台海軍演卻故作雲淡風輕、粉飾太平姿態。理論上，上述混亂、互斥的政治話語和行為邏輯必然有一面為偽。賴身為一方首長，明知不可為而姑妄言之，更像是欲蓋彌彰、自欺欺人的政治騙術。
二、賴表態暴露其思維與格局短板
賴清德在“閣揆”任上屢屢失言、失行，甚至被諷為“幹話王”、“功德院長”，除刻意挑戰蔡英文的政治算計之外，也是本能地將僅有的地方經驗和政治慣性移植到台北“中央”，陷入意識形態和認知結構的桎梏卻猶以為得。
一是台南經歷局限其世界觀、方法論。
其一，刻畫了賴的“台獨觀”。從早年擔任前“台獨聯盟主席”張燦鍙的青年軍領袖、競選“國代”，到在台南問政、主政期間，賴清德一直是旗幟鮮明的“獨派”。台南市濃厚的深綠意識形態氛圍更加深了賴的“台獨當然性”。16年前，民進黨內為陳水扁“就職演說”是否提“兩國論”而激辯時，“賴委員”就反對其時將任陸委會主委的蔡英文“向大陸示善意”，堅稱不能退到“一中各表”。2014年，賴市長在“反服貿學運”最瘋狂之際訪陸，為避免綠營批評而在復旦大學公開講“台獨是台灣人民共識”。2017年卸任前，賴又用“親中愛台”、“‘九二共識’不是問題”等言論虛晃一槍試水溫，一度引發賴為“大位”嘗試構建兩岸論述的猜測，但數日後賴就在深綠壓力下重新修正回“兩岸是國際關係”的“台獨”主張。此外，賴是第一個訂定“言論自由日（鄭南榕罹難日）”的地方首長。其引發全民嘲諷的“功德說”，也是在台南濃厚的民間信仰氛圍中形成的思維慣性和“口頭禪”。更值得注意的是，賴還極力迎合、渲染台南的媚日氛圍，讓不少日本政學界人士稱讚“比蔡更像自己人”。“八田與一銅像斬首事件”中，賴不但大動作指示抓人，還用日語向日方多個單位、個人寫道歉信，並為常年在日勾連的“台獨”分子黃昭唐建立紀念公園，毫不在乎被批為“七田清德”、“倭奴”。
其二，塑造了慣常作秀、造神的“賴神”政治風格。在台南市傾綠而寬鬆的民意氛圍中，賴清德雖然政績平平，但特別注重形象包裝和政治作秀，故有“賴神”之稱。例如，2012年“半天颱風假”爭議中，賴稱此舉有利於台南中小學生的競爭力，“賴神勸學”的照片遭到群嘲；屢次“偶遇”患者發病而施救並被拍；2017年“海棠”颱風時，在鏡頭前頻演“救災秀”；還因黨派爭議而拒進市議會等。這些“小動作”精確體現了賴作為政客的投機、虛偽和頑固，也說明根基不深、外強中乾的賴，高度依賴“宣獨”等政治作秀來維繫“政治明星”和“獨派共主”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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