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國華在“獵人學校”的宿舍。 |
最煎熬的是澆水後吹風,“你能感受到身體的熱量被一絲絲帶走”,再次澆水時竟然有種溫暖的感覺。為了抵禦寒冷,趙國華和中國隊友們曾用保鮮膜包裹住身體,企圖留住一點點熱量。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具有熱帶風情的委內瑞拉留給他們最刻骨銘心的記憶竟然是寒冷。
在“獵人學校”,懲罰學員的方式多種多樣。讓趙國華同樣感到崩潰的是“頭頂地”和由此演變而來的“拳撐地”。“頭頂地”是僅用頭和腳同時撐地,瞬間有種腦充血的感覺。“拳撐地”更為殘酷,隊員要伸直雙臂,兩手十指相扣,用指關節和腳同時撐地。幾分鐘的懲罰下來,他們的指關節處往往血肉模糊,“十指連心”地疼。
較為輕鬆的折磨是慢跑。有時在廣場,有時在機場。機場跑道長1.4公里,是趙國華用步數量出來的。但好景不長,從第三周開始,教官開始在廣場的上風口扔催淚彈,處在下風口的隊員們只能四散而逃。等煙散了,教官再回來找人,抓回去澆水。
過了一陣,隊員們學精了,看教官走也跟著開溜。對此,教官採取的方式是等強行軍結束隊員們精疲力竭的時刻再扔催淚彈。“想逃,但沒有力氣。”趙國華至今仍記得那種無力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撩起衣服,象徵性地捂住口鼻。
“那一刻,才明白什麼是絕望。”他苦笑著說。
“地獄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當集訓進入第三個月的最後一周,也就是最令人絕望的“地獄周”時,趙國華已經被高強度的訓練折磨得幾近崩潰。
“我們就像木頭人一樣,機械地執行教官的命令。”他說,集訓隊每兩周左右會換一名教官,“一個比一個狠。”到了訓練後期,他經常覺得渾身疼痛,身體像散了架一樣,有時要靠消炎藥、膏藥、封閉針等藥品苦苦支撐。
在“地獄周”第二天的負重行軍中,趙國華突然失去意識,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磕斷了一顆門牙。無時無刻的疼痛讓他飽受折磨,幾乎吃不下什麼東西。此後,放棄的念頭像螞蟻鑽洞一般,不斷侵蝕著他意志的堤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