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金融危機中,美國私人部門的杠杆率持續修復,已經從接近100%下降到2018年末的76.3%,居民杠杆負擔的大幅減輕,使得即使未來面臨企業投資下行、企業利潤增速向下,私人消費也能保持一定韌性,美國經濟有下行風險,但快速衰退的可能性較小。2季度,美國私人消費在GDP中的占比達到69%,如果個人消費增速的動能繼續保持,從經濟數據的角度而言,美聯儲7月份降息的必要性就不高。另外,從降息降低債務成本的角度而言,美國居民按揭房貸利率在降息之前,已經持續下降,降息的迫切性在住房貸款部門也得不到支撐。
不過根據鮑威爾相對鷹派的表態,雖然美國的經濟數據表現相對樂觀,但全球經濟下行壓力較大,貿易戰的不確定性等因素,仍然支撐美聯儲進行一場保險性的降息。從CME利率期貨的預期來看,8月6日對於9月份美聯儲利率會議繼續降息25BP的概率達到了81.2%。年內降息3-4次的概率分別達到41.9%和39.2%,顯示金融市場的降息預期也十分強烈,不過基於特朗普政府對美聯儲主席鮑威爾施加的巨大壓力,利率期貨顯示的降息概率預期也可能包含了政治因素,而非單純基於經濟數據。近期美聯儲幾位前主席也罕見聯名呼籲保持美聯儲政治獨立。
(三)人民幣面臨貶值壓力,破七順勢而為美聯儲7月降息後,中國央行並沒有跟隨降息,不過在美國擬9月1日開始對3000億美元商品的進口加征10%的關稅後,全球貿易局勢再次面臨較大的不確定性,8月5日,人民幣兌美元離岸和在岸匯率雙雙突破7,我們擬合的CFETS人民幣匯率指數8月7日也跌倒了92.14,指數波動率明顯跳升。
5月份以來,人民幣匯率本身面臨貶值壓力,表現在5月份特朗普針對2000億美元從中國進口的商品提高關稅至25%後,全球貿易條件不確定性進一步加大,打壓人民幣及其他貨幣的匯率表現;從結售匯和涉外收付款的數據來看,上半年雖然涉外收付款轉為順差,但銀行結售匯數據仍然為逆差,當前中國仍面臨一定的資本流出壓力,拖累人民幣匯率的表現。
在這種基礎上,8月破七只是在人民幣匯率面對近期市場走勢的順勢而為,2015年匯改以來人民幣匯率呈現明顯的雙向波動特征,中國不存在“匯率操縱”的問題。從國內基本面來看,中國刻意操縱匯率工具的必要性也較為有限。首先,中國在全球的貿易份額雖然在不斷上升,同期美國、日本和歐洲在全球的貿易份下降,但隨著國內經濟結構的持續調整,我國的外貿依存度不斷下降,外需對我國經濟的影響力在下降,中國應對貿易摩擦的空間在增強。
另外,在美元指數走強的背景下,與其它新興市場貨幣,如土耳其裡拉、韓元等貨幣大幅貶值相比,今年以來人民幣匯率也相對更加穩定。
即使考慮GDP數據經濟普查口上修的情況,2019-2020年期間GDP保持6%左右的速度也可以完成十三五GDP翻番的目標計劃,在此基礎上,雖然國內經濟下行壓力加大,貿易形勢有所惡化,但7月政治局會議仍然再次強調了房地產調控和金融供給側改革的重要性,政府對經濟運行和改革推進仍保持了定力。不過,匯率貶值一定程度上確實可對衝加征關稅帶來的價格上漲的問題,降低美國加征關稅的負面影響。我們以0.8%的價格需求彈性來簡單測算此次3000億美元加征10%關稅,和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在7月31日水平上貶值3%的影響,可以得到前者對2019名義GDP(假設同比增速10%)的負面影響約在0.2%,而後者的正面影響在0.05%。(四)全球寬鬆周期及中美博弈從全球來看,摩根大通全球製造業PMI指數7月份為49.4,是自5月份以來,連續第三個月在枯榮線下,該指數上一次在50以下,還是在2012年底。
今年全球已經有超過20個多家先後降息,降息幅度較大的包括金磚國家以及MIST國家等。8月7日一天,又有印度、新西蘭以及泰國三個國家降息。全球經濟在經歷2017年以來的短暫復甦後,叠加地緣政治、貿易爭端等因素,再次面臨較大的下行壓力,全球貨幣政策也可能進入了新一輪的寬鬆周期。
不過,面對全球經濟下行風險,美國針對中國及其它國家的單邊主義和貿易保護主義卻不斷升級,並且特朗普政府採取的手段已經從貿易、科技、外交等領域實質性滲透到了金融領域,不僅在美國國內希望施壓美聯儲,在國際上也以雙重匯率標準指責中國,中美在金融領域的博弈對抗可能升級。
來源:和訊網 作者:徐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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