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華商是知識型、技術型的,歐洲華商是草莽英雄企業家。後者面臨轉型,要進行知識提升。當他說“我是一個大老粗,而你是一個大學生”時,意味著想要補充知識。歐洲的華商就是這樣。
東南亞的華商,本土化最突出。印尼、馬來西亞的華商,會說自己是印尼人、馬來西亞人,與二戰前乃至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不同。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他們可能還是中國人的情懷。而美國華人、歐洲華人,可能更多還是中國的認同。
張梅:老一輩華商創立的企業很強大,往下傳好像越來越弱。有人說華商企業富不過三代。您怎麼解讀這種現象?
龍登高:這種現象是有的。家族企業是全球範圍內的普遍現象,所以傳承和代際變化導致的改變也是普遍現象。
還從東南亞談起。確有下一代爭財產的現象,但我更多看到的是,第二代、第三代是拼命三郎。這是有遺傳的。例如,李嘉誠的兒子,或林紹良的兒子,從小就耳濡目染會經商。三林集團的林逢生先生,他的生活就是率領企業集團拓展全球競爭力。盤穀銀行的陳有漢先生剛過世,他的下一代陳智深,三個秘書才能應付他的工作,因為他一天到晚工作。
第二代有西方教育背景,儘管時代不同,但都強調創業不易。我感覺,這種傳承是普遍的。父母的教育是基礎性的。例如,很多教授的孩子都走學術這條路,很多企業家的孩子都走創業這條路。1998年金融危機,林紹良已退了,林逢生能堅強地頂住,率領三林集團走過危機,現在又壯大了,更健康,更具競爭力。海外有很多這樣的現象。當然,也有紈絝子弟、喜愛藝術的人等,人畢竟多樣化,但多數二代、三代在成長壯大。
美國的家族企業沒有東南亞這麼突出。科技型企業運用社會化的資本,家族企業的特點沒那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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