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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國關論壇:信譽下降如何影響美國同盟
http://www.crntt.hk   2020-04-25 00:21:42
 

  在進一步思考後,周建仁又增加了第三部分邏輯鏈:同盟結構會影響盟國對盟主的安全依賴程度,從而影響到盟國採取反制行動的動機。當同盟對盟國來說生死攸關不可取代,維持同盟有較大收益時,承擔更大的成本雖然會使同盟收益變低但仍然會有較大的正收益,國家會容忍這種成本,採取妥協安撫行動。當一個同盟對國家並非生死攸關時,國家在承擔更多成本後,同盟的效益可能會降低到零或負效益,所以國家容忍這種成本的可能性比較低,為了挽回損失,國家會採取對抗性補救措施,同盟弱化程度就比較高。當同盟是雙邊時,同盟對盟國生死攸關,一旦解體只能自助尋求安全,顯然是做不到的。且雙邊同盟實力不對稱程度更高,因此雙邊同盟對同盟依賴程度高。而在多邊同盟中,即使同盟解體,也可以抱團取暖組成一個縮小版的同盟,且聯合起來後和盟主的實力不對稱程度更低,次優的替代方案的存在使得盟國對同盟安全依賴程度較低。因此對盟主不守信用帶來的反制也就更強,同盟弱化的程度也就更高。後來周建仁又發現,同盟結構除了會影響同盟的反制方式外,還會影響同盟採取反制方式的動機。群體性行動有更多的成員支持。合法性越高,反制的動機就越強。其次,群體性行動還會帶來心理上的風險效應,也就是小群體效應。已有的小群體決策研究表明,小群體往往會做出比單獨決策時更有風險的決策,而多邊同盟中遭受盟主傷害的國家在討論應對方式時,也可以看成一個小群體。反制盟主本身是一種冒險政策,反制越激烈,風險性越強,因此多邊同盟中的盟國更傾向於做出反制盟主的風險性決策。

  在思考戰略信譽下降的影響時,周建仁最先只關注到了戰略信譽下降的領域差異,而沒有意識到下降的方式是否有針對性。若盟主自損戰略信譽行為是客觀的,無特定針對對象,盟國都會有一種絕對的被剝奪感。若是盟主自損戰略信譽行為是主觀的,即針對特定盟國,被針對盟國不但有絕對被剝奪感,還有相對被剝奪感,被針對盟國利益損失會更加強烈。美國在低位政治領域既損害北約也損害日韓,而在高位政治領域只損害北約,這樣會加深北約的被剝奪感。因此他在第四步又增加了一個邏輯鏈:戰略信譽下降方式不同,會導致盟國利益受損的程度不同,從而導致盟國的反制動機不同。

  周建仁最後一步增加的邏輯鏈為:同盟結構對盟主的安全依賴程度高,意味著盟主對盟國的傷害能力高,利益受損程度大,反制的動機更強。安全依賴程度對於反制動機的影響是混合的,既有為了避免帶來更大損失的妥協效應,也有因為實際遭受的利益受損程度高帶來的對抗效應。哪個效應起作用需要看條件。當盟主自損戰略信譽僅僅作為施壓手段時,損失是可逆的,安全依賴程度高的盟國將更可能採取妥協手段來避免更大損失。如果盟主自損戰略信譽行為是盟主最終的決定,且不可逆,盟國自然沒有採取妥協的動機,且安全依賴程度高的國家受損大,採取反制的動機自然就大。因為特朗普的信譽自損行為更多的是施壓手段,因此對安全依賴程度高的盟國來說,妥協效應更可能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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